回憶如黃葉,今年落了,來秋又生。



主題曲:許茹芸「我愛夜」


這幾周即使努力想寫我跟 Young 的「第七夜」,奈何跟男朋友又沒吵架,也不孤寂,就這樣平淡的幸福著,縱使坐在電腦前發呆,也回不去當年那掙扎、徬徨的情境;不悲不苦,寫不出來呀。

正巧 Jack 出差到法國,總算可以再讓自己沉溺在那,心碎扭曲的回憶裡。老公不在家,寫起與舊情人的糾葛,如有神助。

獨自一人,像以前單身,走逛到Friendship Heights;晚上的DC,沒有什麼燈火,只有這裡,帶著書香咖啡香,滿街的行人,與溫暖的燈光。

離開台灣已經四年多,從二十來歲,轉眼是三十出頭,如今走在這琳瑯的櫥窗前,今夜忽然感傷。一個一個的回憶,像封存在櫥窗裡,眼前是那麼逼真,伸手出去卻是隔著玻璃;僅僅是隔層玻璃,卻像隔了半個世紀。

自二十一歲,第一任男友開始,經歷了多少,歡喜、心碎,跌倒多次,如今學會。

寂寞問別離,回首凝視愛情。

我從來好像沒有真正進入「圈子」,卻其實也沒有停過認識Gay的朋友,以及男朋友。每次受了傷,或我傷了人,身邊總很快又出現可能的對象;軍中、工作場合、朋友,各種意想不到的場合。

記得九九年時,剛從一段心力交瘁,不知是單戀、三角戀,還是一切都是幻覺的戀情脫身,由於工作認識小維,藉由他牽線,交了一群新的同志朋友。其中一位氣宇軒昂、長相俊美,可惜身高不到一百七十公分的男子漢南哥,鐵口直斷的跟我說:「你雙眼均是桃花,就算你不勾人,人自來,這些緣分不結掉,我才不信你定的下來。」

鐵口南哥這番道理,說的從來只想依託良人、從一而終的小弟,心神俱裂;已經因為人財兩失茫然無所措,現在還被這樣打擊。

果不期然,認識的新朋友裡頭,有幾位就像飛蛾撲火,撲的我是心煩意亂、又愛又怕;愛的部分不必贅言,誰不喜歡有人追,怕的部分則是不曉得那幾個人其實是爛桃花,哪個人又該是真命天子。到最後,真正跟我走的比較近的,還袒誠相見的(但沒上床),居然是那鐵口南哥。

他不是說,好怕我的桃花嗎?

最後我終於真的跟一個人定下來,卻不是那圈朋友裡的份子。奇怪的是,我總是吸引到年紀明明就比我小,卻又想來「保護、照顧」我的男人。小我三歲的 Craig 又高又帥又聰明,學歷高,會說多國語言,又是香港與日本頂尖大學畢業;第一次見面,跟一群朋友吃飯,兩個人偷偷在桌子下傳紙條,秘密的甜蜜。他好殷勤呀,還沒回香港,在機場就打電話給我,之後還越洋電話每天一通;我現在會說兩句廣東話,也要拜他每晚從香港打長途電話給我聊天之賜。他好熱情、好純情的愛著我,兩次從香港飛來找我,給我買衣服、買禮物、買手錶。

在他要給我鑽戒的時候,我跟他分手了。

我們的故事,之後會寫。

最妙的是,一次Craig飛來找我,我帶他跟以前那群朋友去唱歌。上完廁所回到包廂,卻發現那「鐵口南哥」已經移形換位坐到Craig身旁,見我回來,才匆匆回歸。之後散場,Chris很困惑的問我,鐵口南哥是什麼樣的人,因為他趁我不在,居然去跟Craig說我們以前的曖昧,還問他:「你這麼優的男人,幹麼選擇文森?」

幹!跟那群賤人從此斷交!

走在美國的路旁階梯,腦海卻想起台北KTV,心中感觸著實詭異。

行至下一個櫥窗,看到那個叫我 BiBi 的大男孩。

雖然非我所願的眼帶桃花,情海沉浮、糾纏不清,但終究跟 Timothy 定下來了。一個曾經迷惘狂亂過,身世複雜,很堅強一個人活著的原住民大學生。我們關係緊密兩年半,一起經歷許多生命中,重要的抉擇;還陪他進過急診室。即使分手後,他也說我比較像是他真正的親人,不只是男朋友而已。

不曉得怎麼寫我們的故事,太甜蜜,也太傷心。

汽車經過,街邊落葉紛飛飄舞,朝人撲來。Friendship Heights,曾經是我剛來美國,孤單一人時,最喜歡來的地方。看著霓虹燈,街上的行人,好像也暖和起來;拿本書,坐在書店二樓的咖啡座,聽著音樂,似乎自己並不那麼孤寂。

一樓的義大利餐廳,是 Young 曾經帶他父母來吃過的。這在「第九夜」會敘述。

抬頭,看著另一個新的櫥窗,當中卻仍舊是飄飛的黃葉。

然後桃花好像在美國復發,又一路跌跌撞撞。先遇到 Jeff ,一段在「感情上」與「智性上」,都學到許多的戀情。

第一個黑人男友 Eric。愛的浪漫,愛的炙烈;這是因為我們的個性使然,還是因為他的憂鬱症,不得而知。我們的故事,將在Young之後,慢慢貼出。已經許久沒連絡了,前一陣子因為有架從他故鄉起飛的飛機發生事故,我才寫封簡短的 e-mail 問候他,他也僅僅回覆簡短的謝意。

我想,那朵桃花,應是真謝了。

還有在幾位男友更換期間,夾雜的幾段露水情緣。

Young(到底兩人算不算有「在一起」呢?)、ABC雙性戀帥哥、在紐約Gay天體海灘遇到的拉丁猛男、長的像明星的日本同學、寂寞的大陸小留學生,等等。

望著滿街漸轉紅的樹葉,怎麼思緒大跳躍,到了在外島站崗時,那煙霧瀰漫的山林小徑;喝了高粱酒的學長、老實卻很色的駕駛兵、黝黑健壯的原住民連長、混過黑道的小弟、有妻兒的泥水匠、憨直的有線班長、肌肉矯健的籃球國手,好幾位,當然還有第二任男友 Sean。

還有那些莫名其妙的異男們;他們不是為了性,難道,真是為了情?

啊,還有當年被 Jeff 傷透了心,所以在法國瘋狂玩樂,認識的那群法國人。在香榭麗舍大道上牽手、接吻,在窗外飄來的爵士樂中喝下午茶,午夜的Gay Club中貼身熱舞,被釣回家,還有裹在巴黎夏季午后慵懶熱氣裡,在床上翻滾……

啜一口手中的咖啡,拉緊外套領子。幾週來,氣溫驟降;上週還有一夜,晚上結霜。秋天來了。我一個人走在各色櫥窗前,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劃燃一個個,溫馨美好的回憶。

天涼好個秋,回首人已舊。

回憶如黃葉,永不會是青綠嫩芽,卻總是萬色繽紛、絢爛美麗,叫人出神入迷。








(好啦,心情轉換了,寫起「第七夜」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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