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rince Diary 王子日記

1987年，我第一次相信夢，第一次相信詩，第一次相信愛。

Somewhere I have never traveled, gladly beyond any experience. your eyes have their silence: in your most frail gesture are things which enclose me, or which I cannot touch because they are too near.

同一年，喬治麥可 George Michael 在我手提音響裡蠢動著「I Want Your Sex」，而 Ron Perlman、Linda Hamilton 在電視機裡纏綿著「Beauty and the Beast」。

CBS電視台從1987年到1990年播映的這部影集「Beauty and the Beast」「美女與野獸」，由後來成為「Hell Boy / 地獄怪客」的 Ron Perlman　飾演居住在紐約隱密地下世界裡，臉部畸形如獅、身材魁武，但性格溫和並且沉迷文學的 Vincent，而還沒有成為「Terminator/ 魔鬼終結者」當中強悍母親的 Linda Hamilton 則飾演外柔內剛的紐約市女檢察官。一是飽讀詩書的傳統紳士，一是自由奔放的摩登女性，一個居住地底之城，一位獨闖水泥叢林。兩人之間隱幽卻潛伏激昂的情愫、紐約市的繁華與破亂、紐約地下社會的燭光浮動與奇人異士，加上 Vincent 輕吟亙古詩句的溫柔低沈嗓音，我不由自主的陷入愛情香氣四溢的氛圍當中。

在浮華妙趣的「Sex and the City」之前，在歡笑可愛的「Friends」之前，我已經因為「Beauty and the Beast」而愛上另一個不同層面的、詩意的紐約。

也由於愛上影集當中的諸多詩篇，沒有網路沒有誠品的當時，年少的、英文不好的我，想盡辦法找到一些英文詩集，如獲至寶的咀嚼。

然後意外的找到它的原聲帶，我每天晚上虔誠的聆聽，當中悠揚的室內樂，以及一篇又一篇的情詩。每天晚上，隨著CD內頁裡印的詩句與歌詞，或低聲慢吟，或隨性而唱。和身體當中充滿分泌過剩賀爾蒙不同，我的心，被包裹在旖旎的文字中，竊竊興奮著、湧動著、溫暖著、幸福著。

少年的我，並不懂得愛，也未曾經歷過愛，但在悠迴鑽入心扉的文字和音樂當中，我相信了愛。

「Beauty and the Beast」的主題曲「The First Time I Love Forever 」當中，巧妙的融入了美國詩人 E. E. Cummings 的情詩「Somewhere I have never Travelled, gladly beyond」的部份詩句，過了20年，依舊是我最愛的情歌。歌曲當中詞與詩交錯，揉合弦樂與琴聲，媾合成叫人心醉神迷的溫柔鄉。藍色的部份是 E. E. Cummings 的詩，由 Ron Perlman 吟誦，紅色的部份是詞，由 Melanie 撰寫，Lisa Angelle 演唱。這首贏得1989年艾美獎 Emmy Awards 的歌曲，美的我要哭了。

「The First Time I Loved Forever 」

Somewhere I have never travelled, gladly beyond

any experience,your eyes have their silence:

in your most frail gesture are things which enclose me,

or which I cannot touch because they are too near

The first time I loved forever

Was when you whispered my name

And I knew at once you loved me

For the me of who I am

The first time I loved forever

I cast all else aside

And I bid my heart to follow

Be there no more need to hide

And if wishes and dreams are merely for children

And if love’s a tale for fools

I’ll live the dream with you

Or if your wish be to close me, I and

my life will shut very beautifully ,suddenly,

as when the heart of this flower imagines

the snow carefully everywhere descending;

For all my life and forever

There’s a truth I’ll always know

When my world divides and shatters

Your love is where I’ll go

I do not know what it is about you that closes

and opens;only something in me understands

the voice of your eyes is deeper than all roses

nobody,not even the rain,has such small hands

The first time I loved forever, was when you whispered my name. 幾年之後，在當兵時認識的，本來是異男卻和我天雷勾動地火的那任男朋友，就曾經這樣說過：「你這樣叫著我名字，好像這三個字有魔力。」似乎真是這樣呀，不分同性異性，當心之嚮往的人在耳際輕聲呼出自己名字時，天地也一同迷醉。

愛過的人就懂，愛人眼裡的沈靜，就是自己最嚮往的地方；似遠，也似近。愛人的呼吸是最堅強的指令，但他的雙手卻是最溫柔的體驗，比玫瑰還嬌柔，比雨珠還易碎，只敢呵護，又怕碰壞了。

這部影集也讓我喜歡上 Vincent  這個名字。這也或許是我有黑人西裝控的原因 – 野獸與紳士合為一體的感覺。

與前任黑人男友 Eric 在一起時，較常浸淫在靈魂音樂當中，卻未談詩，可惜了他低沈性感的嗓音。原本以為彬彬有禮、小時候跟 Obama 一樣都有書呆子氣、喜歡聽古典音樂、欣賞英國戲劇的現任黑人男友 Jack，應該高中時會參加詩社之類，就興沖沖要他念詩給我聽，沒想到他根本對詩沒感覺，上文學課的時候還很討厭念詩；果然是硬邦邦的律師性格。

那就讓金球獎電視影帝 Ron Perlman，繼續為我念到天荒地老吧。  

這首詩據說在最近的台灣電影「帶我去遠方」當中，也被身為男同志的主角讀頌（但聽說那位演員林伯宏其實很恐同？），雖不知電影當中的效果怎樣，但是 Ron Perlman 的版本，永是我心極品。

詩的形態與意涵是捉摸不定的，像是毫無意義的呢喃，卻也是解構的論說文，就如愛情；我不自量力的依自己的理解翻譯，請多包容：

「第一次愛成永恆」

畢生未曾到達之處

超越過往任何喜悅

沈靜棲息在你的雙眼

你的嬌柔顰笑使我震懾

羞於碰觸只因相親情怯

第一次愛成永恆

是當你輕呼我名

心中明瞭你所愛

是我羞藏的本心

第一次愛成永恆

我拋盡紅塵流影

任自己追隨愛去

不須再躲藏費勁

若希望與夢想僅是孩童的不切實際

而愛情不過是愚人的童話傳奇

且讓我隨你徜徉夢境

或者，你要佔我為己有

我的生命將美麗地合起

驀然，嬌蕊竟遙想冬雪

為你精心揮灑漫天飄零

極盡今生與永恆

我心將總是瞭然

當世界分崩離析

你的愛是我所依

雖你的冷熱總費猜疑

然內心深處聽聞清晰

你眼底流轉來的妙音

深沈過世上所有玫瑰

較雨珠更加柔弱輕盈

人生走到今日，多少苦痛歡愉如過眼雲烟，我相信的夢，相信的詩，相信的愛，一一走進我的生命之中，並繼續感動著我、溫暖著我、擁抱著我。

最後附上影迷製作的「Beauty and the Beast」影片，搭配就是這首「The First Time I Loved Forever」。

完整三季的DVD已經發行，我將在繁忙的工作之後，一杯紅酒配上Cheese、Cracker或巧克力，躺在男友懷裡，重溫第一次相信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