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rince Diary 王子日記

 當曙光再現，當自由臨前
我們將能擁有，像「結婚戒指」這樣的事物
解放的心將歌唱，當曙光再現

When the lights go on again all over the world
And the ships will sail again all over the world
Then we'll have time for things like wedding rings and free hearts will sing
When the lights go on again all over the world

原本的標題是「Obama當選，曙光初現」，來表示長年來對同志十分友善的 Barack Obama 成為下一任美國總統之後，同志平權將能夠從過去多年來被擠壓、剝削，甚至在過去8年呈現倒退的情況，有所好轉，而曙光再現。然而當同志們歡慶著提出多項對同志有利政見的 Obama 當選美國第44任總統的同時，在加州、亞利桑那州與佛羅里達州卻同時舉辦公投，通過了「在州憲法當中明文規定一男一女的結合才是婚姻」，完完全全阻絕禁止了同性婚姻的可能性。自此，同性婚姻在美國的31州（全部共50州），是處於「萬劫不復」的悲慘境界。原本因為這次大選應該出現的溫暖曙光，成了淡淡的微光。

Obama 身為一個黑、白混血的小孩，很能了解『與眾不同而被看輕歧視』的壓力。跟著白人祖父母一起住在夏威夷的他，有一次看到外婆因為前一天在家附近的路上遇到一個黑人乞丐，第二天叫外公陪她去上班。Obama 問外公，外婆在怕什麼，外公回答：「外婆怕黑人。」這句話在當時他小小的心靈當中，是一個很大的衝擊。

但這不是十分的熟悉嗎？當我們，各位男女同志們，跟家人、好友坐在一起看電視、聊天的時候，忽然間自己很親愛的爸爸媽媽、兄弟姊妹、同學朋友，講了一句：「我最討厭同性戀了，同性戀最噁心了、同性戀都是變態。」我們心裡頭的感觸，跟當年年幼的 Obama，是一樣的 – 為什麼我愛的人，卻討厭像我這樣的人？身為黑人/同志，難道不對嗎？

Obama 抱著這樣的疑惑長大，就跟許多同志們抱著相同懷疑成長一樣；有的同志意志力不堅定，就開始討厭起自己，自暴自棄，開始墮落，甚至參加基督/天主教會辦的「信仰矯正營」，以為拜拜耶穌，自己就會比較快樂，但結果只是扭曲了自己健全的人格。這就跟許多黑人熬不過那段受到歧視與自我懷疑的時光，放棄上進、變成罪犯，把自己可以有的快樂幸福前途都丟棄了。而從被畜養為奴時的壓迫，到之後社會大環境的歧視，也導致許多在黑奴時代已經被迫放棄原本宗教信仰的黑人，著迷似的聚集在基督教會裡頭，互相取暖。

但 Obama 熬過來了，並且在社會上站起來了。身為黑、白混血，其實在兩邊都是不受到歡迎的；這比若你是外省人與本省人結婚生下的小孩，而有人逼你抉擇「你到底是本省人還是外省人？說！」，程度還要嚴重並且深切，因為本省外省外表上還看不出來，但不夠黑、不夠白，旁人一目了然。Obama 熬過來了，並且當自己能夠站定的時候，開始注意到、並且幫助有類似情況的同志們。

在他的競選網站同志專頁上有（YouTube上也有）一段當他只是個地方社區志工，以及地方小議員時，就一塊合作的同志朋友們拍攝的影片。當中好幾個男、女同志都提到，他們很驚訝怎麼會有一個人主動的來協助同志權益，其中一個女同志還說到：「我們跟他說這個活動是在 Gay Bar 舉辦，你可能不會想來。」（想想看被記者拍到，會被怎麼說），但 Obama 卻回答：「有什麼關係？我會去。」

但縱使在心態上以及行動上都對同志們如此支持的 Obama，還是有一個難關過不去，這個難關他自己也坦承，就是「基督教」，這在他2006年出版的書『Audacity of Hope』當中，以及總統大選時回答同志團體 Human Rights Campaign 的書面問題時，都有提到。（那些說 Obama 只會耍嘴皮而沒有實質政見的，其實才是在耍嘴皮、不讀書。Obama 有三本書，都在講他對於美國社會與政治的觀察以及建言，最後一本更是針對他的競選政見寫的；而競選網站上亦有針對各個族群、議題詳盡說明。）

在「Audacity of Hope」第二章『Value / 價值觀』當中，他觀察了2004年小布希連任的情況之後，這樣寫道：「Commentators fastened on the data to argue that the most controversial social issues in the election – particularly gay marriage – had swung a number of states. Conservatives heralded the numbers, convinced that they proved that Christian right’s growing power.」
「評論家們咬緊這些數據，爭論說再這次大選中最具爭議性的幾項議題 – 尤其是同性婚姻 – 導致好幾州倒向布希。保守派因這項數據歡欣鼓舞，相信他們證明了基督教右派的實力增長。」

在第六章『Faith / 信仰』當中，更多次提到在他認知裡，以及實際生活當中，基督教是如何跟同性婚姻緊緊相連的；不過他同時也提及自己在社會化的過程當中，的確可能受到基督教影響所以會有這樣的觀感，而這觀感，是可能會改變的。（他很老實）

一開始是當他贏得民主黨內聯邦參議員參選資格時，一名在初選投票給他的醫生民主黨員寫給他的信：「The doctor described himself as a Christian who understood his commitments to be comprehensive and “totalizing.” His faith led him to strongly oppose abortion and gay marriage.」
「那位醫生描述自己是名基督徒，瞭解自己對宗教的投入是全面性的。他的信仰讓他強烈的反對墮胎跟同性婚姻。」

然後他回顧基督教會綁架美國政壇、社會、文化的歷史：「The story of how Ronald Reagan、Jerry Falwell、Pat Robertson、Ralph Reed, and finally Karl Rove and George W. Bush mobilized this army of Christian foot soldiers need not be repeated …… It is their issues – abortion, gay marriage, prayer in schools, intelligent design, Terri Schiavo …… that often dominate the headlines and serve as one of the major fault lines in American politics.」
「從雷根、傑瑞法維爾（反同志基督教牧師）、帕特羅伯森（說911是上帝對容忍同性戀所降下的懲罰）、勞夫瑞德（自稱是上帝的右手），以及卡爾羅夫（號稱布希大腦，決定在選戰中主打同性婚姻的首席策士）與喬治W布希，他們如何組織動員了這個基督徒大軍的故事，並不需要再複述。他們的議題 – 墮胎、同性婚姻、規定在學校禱告、將創世紀納入科學課教材、安樂死等等，經常佔據了新聞頭條，並且成為美國政治上一個錯誤的主流。」

美國基督/天主教強力涉入政治，並且利用本來應該是慈善用途的教會資源來培養政客，已經大約30年，而從雷根時代開始，到兩任布希，教會把權到達高峰，小布希甚至在白宮當中設立了「白宮宗教部」，並且每星期跟美國境內的幾個教會領袖固定開「熱線會議」，其中包括了堅決反同性戀，卻跟男妓上床的 Ted Haggard 牧師 – 布希治國的顧問不是各方諸賢，而是這些拜耶穌的人，難怪美國毀在他手裡。

然後他提到在這樣大環境之下，他對於基督教會立場的質疑，以及對同性結合、同性家庭的看法：「For many practicing Christians, the same inability to compromise may apply to gay marriage. I find such a position troublesome…… I believe that American society can choose to carve out a special place for the union of a man and a woman as the unit of child rearing most common to every culture. I am not willing to have the state deny American citizens a civil union that confers equivalent rights on such basic matter as hospital visitation or health insurance coverage simply because the people they love are the same sex.」
「對於許多信奉的基督徒來講，對於墮胎所不能妥協的立場，也適用在對同性婚姻上頭。我對那種立場感到很不安。我相信美國社會能夠選擇給予在大多數文化中很尋常的一男一女結合並撫養小孩的特別空間。我並不願意讓國家來否定美國公民的『民事結合』，並不能僅由於他們愛的是同性，就在醫院探視權、伴侶健保等議題上否定他們。」

Obama 並且提到他為什麼會開始質疑教會的立場，並且對同性平權上有更進一步思考的原因 – 就在進行聯邦參議員的黨內初選時，有一位他的堅定支持者，是個有小孩，並且有穩定長期關係的女同志。她打電話給 Obama，留言給他：「… a radio interview she had heard in which I had referenced my religious traditions in explaining my position on the issue. She told me that she had been hurt by my remarks; she felt that by bringing religion into the equation, I was suggesting that she, and others like her, were somehow bad people.」
「她聽到我在電台節目的訪問當中，在講到同性婚姻的時候引用我的宗教傳統。她告訴我，我講的話傷害了她。她感覺到將宗教放進這件事的考慮方程式當中，我是在暗示她，還有像她這樣的人，就某種角度來說，是壞人。」

Obama 聽到這位女同志的留言，感到很難過，就打回去給她：「As I spoke to her I was reminded that no matter how much Christians who oppose homosexuality may claim that they hate the sin but love the sinner, such a judgment inflicts pain n good people. 」
「在電話中，她提醒我，不管反對同志的基督徒怎麼說”我們恨罪，但愛罪人”，這樣的看法就是將痛苦強行加諸在好人身上。」

而後 Obama 說到他基於宗教理由而反對同性婚姻的立場，是有可能變動的：「I was reminded that it is my obligation, not only as an elected official in a pluralistic society but also as a Christian, to remain open to the possibility that my unwillingness to support gay marriage is misguided…… I must admit that I may have been infected with society’s prejudice and predilections and attributed them to God.」
「不只因為作為一個多元社會裡頭的民意代表，更因為是個基督徒，我有義務敞開心胸，來接受『我不願意支持同性婚姻』這件事，有可能是錯誤的。我必須承認我可能被社會的偏見所傳染，並且認為那是上帝的觀點。」

這部份，Obama 在總統大選時回答同志人權團體的問卷時，則有這樣的回答：「Marriage has religious and social connotation」「由於婚姻有宗教上與社會上的內涵」，所以他不支持。

雖然由於他本人的宗教信仰，以及美國龐大基督/天主教會勢力，他在同性婚姻立場上採取保留態度（雖然也說可能會改），但是他第一堅決「反對禁同性婚姻」，所以像這次加州的『第八號提案』，Obama 就是反對的。並且在『同性民事結合』上，Obama 則是支持讓透過民事結合而在一起的同性伴侶，享有跟異姓夫妻一模一樣的法定權益 – 從保險的涵蓋、遺產、到申請綠卡的移民權。

星期三，當禁絕加州同性婚姻的『第八號提案』宣布通過的時候，在舊金山市政府外面參加燭光晚會的 Coy Abellano（左）不禁開始哭了起來，旁邊的 Erwin Barron 也難過的抱著他。
照片來源：San Francisco Chronicle 舊金山記事報

可惜的是，支持某一個候選人的人，不一定支持他全部的理念；就像不管共和黨再怎麼的厭惡、打壓同志，還是有因為相信共和黨經濟理念比較好（結果金融危機了吧），而投票給共和黨的同志。所以支持 Obama 的選民，可能支持他的外交政策、金融政策、社會福利政策等，但可能同時卻不認可他對同志的支持。”似乎”對同志很友善的加州跟佛羅里達州，總統選舉人票都是給Obama的，卻都通過了禁絕同性婚姻的公投。而選舉人票是給共和黨 John McCain 的亞利桑那州，則更是理所當然以公投表達了對同性戀的仇視。

是哪些人特別支持 Barack Obama，但卻要禁絕同性婚姻的？黑人跟拉丁裔；而這兩個族裔有什麼特性？

黑人：基督徒，尤其是浸信會。

拉丁裔：虔誠的天主教徒。


這次踴躍出來投票，超過 70% 的黑人選民，以及超過 50% 的拉丁族裔，對於禁止同性婚姻的「第八號提案」，都投下了贊成票。事實上，在總統大選之前，都還有拉丁裔選民說：「我很想投給 Obama，可是他支持墮胎權，這讓我要考慮考慮，因為我是天主教徒。」

先來看『San Francisco Chronicle / 舊金山記事報』的相關報導：『Many Obama supporters also backed Prop. 8』：「While exit polls showed that 59 percent of Catholics backed Democratic President-elect Barack Obama, they turned around and voted for Prop. 8 by 64 percent to 36 percent. The exit polls showed that the one-third of Tuesday's voters who attended church weekly supported the measure by an overwhelming 84 percent to 16 percent, compared with the 83 percent opposition from the one-fifth of voters who said they never attend religious observances」
「出口民調顯示，59% 的天主教徒投給 Obama，而有 64% 的天主教徒對第八號提案投下贊成票（即反對同性婚姻），只有 36% 反對。出口民調也顯示，每週有固定上教堂的人，有壓倒性的 84% 贊成第八號提案。而相反的，反對第八號提案的人當中，有 83%的人不參與宗教儀式。」

而在11月7號的『LA Times / 洛杉磯時報』上，則報導了由於摩門教會 / Mormon 對第八號提案的大力推動，而讓這份充滿歧視的法案通過了。『Prop. 8 protesters target Mormon temple in Westwood』：「Members of the Mormon church, who were strongly urged by church leaders to contribute to the Proposition 8 campaign, had an undeniable role in the measure's victory. Opponents estimated that members of the church had given more than $20 million, but the amount is difficult to confirm since the state does not track the religious affiliation of donors.」
「摩門教會的成員，都被他們教會領袖強力敦促來支持第八號提案。摩門教會的確在『第八號提案』的通過上，扮演著不可否認的角色。反對第八號提案的人估計，摩門教徒捐了超過2千萬美金給這個提案，不過實際數字很難確認，因為宗教捐贈無法查証。」

大家不要看那些摩門教傳教士都一表人才，穿著體面，對不起，在光鮮的表面下，他們恨同性戀，並且是付諸實際行動的來恨。

而且一個應該是做善事的教會，有2千萬美金，不拿去餵飽快餓死的小孩，不拿去救濟貧困的人們，卻拿來反對同性婚姻？教會的捐款應該是這樣用的嗎？

美國許多教會，不只摩門教會，還有基督教會、天主教會，都利用這模糊的宗教捐贈，大發其財。今年大選的時候還有許多基督教牧師公開在傳道的時候，叫信徒「不要投給Obama」。宗教干政，依法是要失去政府對慈善事業的補助金的，因為干政了就變成政治利益團體，但居然還有一群牧師集合起來，要上訴，一方面要繼續在教會中指導信徒如何投票，一方面又不放棄政府的錢。死要錢的嘴臉，真的醜惡。

『LA Times / 洛杉磯時報』在11月6號還有一篇報導：『Backers focused Prop. 8 battle beyond marriage』，當中訪問到一個投給 Obama，並且對於黑人平權有所認識的黑人：「Jeffrey Jackson of Lynwood said he struggled with how he would vote on Proposition 8. On the one hand, as a black man casting his ballot for Obama, he said he had a deep and personal reverence for civil rights. On the other, he is a Pentecostal Christian. In the end, it was that religious faith that guided his decision. "It's straight biblical," said Jackson, 46. "It's just not right."」
「來自 Lynwood 的 Jeffery Jackson說，他原本對於要不要贊成第八號提案很掙扎。身為投給 Obama 的男性黑人，他說他對於公民權利有著深刻並且私密的敬意，但同時他又是個五旬教派基督徒。最後，宗教信仰主導了他的決定。46歲的 Jackson 說『就像聖經說的，同性戀是錯的』。」

11月5日，在舊金山市政府外面參加燭光晚會的 Zachary Davenport ，一聽到同性婚姻被公投否決，雖然忍著不哭，但眼淚一直要掉出來。

照片來源：San Francisco Chronicle 舊金山記事報

在華文媒體方面，在中央社的這篇報導『出口民調：洛杉磯華人大多票投歐巴馬』當中也提到：「另外，最具爭議性的第八號公投案，也就是「禁止同性婚姻案」，當天有百分之五十四的華裔選民投下贊成票，百分之四十六反對。 與加州各族裔選民投下百分之五十二點五的贊成票相比，華裔的贊成比率高出百分之一點五；而華裔反對的比率也要比各族裔平均反對的百分之四十七點五減少百分之一點五，凸顯華裔對婚姻定義的堅持更傾向一男一女的結合。」

還有美國之音的報導： 『美國大縣洛杉磯 亞裔多選奧巴馬』：「加州的亞裔選民對第八號提案的態度，根據上個月公佈的民意調查，反對第八號提案的高達百分之57，贊成的只有百分之32，尚未決定的有百分之11。而亞太法律服務中心這星期的出口調查結果，發現洛杉磯縣的亞太裔選民的意向跟加州亞太裔選民一個多月前的態度背道而馳，洛杉磯縣的亞太裔百分之54贊成第八號議案，反對的只有百分之46。」

這次大選支持 Obama 的亞太裔選民，為什麼跟非洲裔選民、拉丁裔選民一樣，在『第八號提案』上都要贊成禁止同性婚姻？

之前我在文章『我們有一個夢』當中，就已經講過了。很多華人收看的東森美洲電視上頭，每幾分鐘就一次跑馬燈：「『南加州華人基督徒支持婚姻修憲聯盟』呼籲，堅決支持一男一女制度修入憲法，選民對第八號提案請投YES。」。就連許多人讀的「世界日報」，在10月30日也出現這樣的報導：「選舉進入倒數計時，對8號主張取消同性婚姻合法化的競選及辯論也越來越激烈。傳統家庭促進會總幹事譚克成表示，孩子需要一父一母的撫養長大，才能對男女婚姻觀念有正確認知，不會混淆自己的性別，日後和異性相處沒問題。譚克成表示，人類歷史、文化的主流是一男一女的婚姻，才合乎天性；若是沒有父親或母親的家庭，會使子女個性混淆，因為子女在成長中沒有父母的身教，沒法平衡發展。華人基督教會牧師朱珍妮表示，父母親的兩個角色是不能取代的，如母愛的溫柔細緻，對孩子、對家庭的照顧；父親的角色則給孩子一個異性認知；父母兩方面的整體呈現，才能使孩子有正常的發展。 」

對於那些說「只有一個父親跟一個母親帶出來的小孩，才會正常」的黑人/拉丁裔/亞裔的基督/天主教徒們，請問一下，你們選出來的總統 Barack Obama，先是生父生母離婚，母親又改嫁，然後童年在不同國家輾轉，先是活在只有母親的單親家庭，最後還由祖父母撫養長大，他難道就不正常嗎？

人家 Obama 沒有一個父親、一個母親，但他不但正常的長大，並且成為美國總統，這難道不能在你們僵化的基督腦袋當中，打開一點啟示嗎？

 
標示為藍色的州，就是在州憲法當中，禁絕同性婚姻的州。這，就是號稱人權的美國 – 人權，比不上神權。

不過，同志們當然不會就這樣放棄追求幸福的權利，還是可能有希望的。

首先，在2000年的時候，加州也進行過一次類似的公投案，當時要禁止同性婚姻的，是61%。在布希倒行逆施8年之後，今年要禁同性婚姻的卻只剩下 52%。這表示社會有在進步。

現在加州的同志們要在把此案提交到加州最高法院，理由是因為這樣的公投案本身就是違反人權的。

想想看，如果今天有一個公投叫做「婚姻是兩個白人的結合，因為這是長久以來傳統」，或「女人看到男人必須讓路並且鞠躬，因為這是長久以來傳統」的公投，那是應該被允許的嗎？這種公投就算通過了，那又是真的要被執行的嗎？當然不！所以這項禁絕同性婚姻的公投，本來就是違反人權，並且荒謬的。

當然，加州最高法院會怎麼裁決，還不知道。尤其現在當不管是白人、黑人、亞太裔、拉丁裔的基督/天主教會，甚至包括摩門教會等其他教會都全力投入要來防堵同志權益的時候，大法官們能不能有道德勇氣，仗義執言呢？

Obama 的務實政策

我與一名黑人法界人士，也就是在下男友 Jack 討論過這件事。他說他以前住在加州的時候，就有跟一些同志運動人士交換過意見，他當時的意見跟現在的 Obama 其實很接近，趨向於務實主義，也就是在基督徒瀰漫的美洲大陸上，訴諸民粹，同志永遠會是輸家。所以必須從法律層面上下手。先從阻力較小的小法案著手，縱使繁瑣，但一項一項的小法案，可以一點一滴的保障同志伴侶的各項權利，例如民事結合、醫院探視權、遺產、撫養小孩等，甚至申辦綠卡的移民權。等到這些權利都有了，再靠著社會漸漸的成熟與變遷，來爭取婚姻的名義。先取得裡子，再來要面子。

不過，像在 Massachusetts 麻塞諸色州 跟 Connecticut 康乃狄克州 那樣，終究通過同性婚姻的州，也還是有。而這兩個東北部的州，都是出名的「對基督教冷漠」的州。

因此，這應該是要雙管齊下的。但是無論要訴諸法律，還是要爭取廣大同胞的了解與支持，都有一個重點，就是『同性婚姻』絕對不可能在基督教勢力龐大的土壤上開花結果的，看看擁有同性婚姻的各國例子就知道。

我們不能只把希望放在 Obama 身上，也不能只放在某些同志團體身上。你要幸福，自己也要出力。從身邊的人做起，讓基督/天主教會的勢力漸漸式微，這樣要幫助同志的人，做事也比較好做，阻力也會比較少。

Obama 在他的勝選演說上，一開始就很清楚的講了他的施政理念：「It's the answer spoken by young and old, rich and poor, Democrat and Republican, black, white, Hispanic, Asian, Native American, gay, straight, disabled and not disabled. Americans who sent a message to the world that we have never been just a collection of individuals or a collection of red states and blue states.」「這是個由不分老少、貧富、民主黨、共和黨；黑人、白人、拉丁裔、亞裔、美洲原住民、同性戀、異性戀、肢障與四體健全者，大家共同訴說的答案。美國民眾向全世界發出訊息，我們絕非一盤散沙，也不是由紅州、藍州拼湊而成的集合體。」

這段話他在2004年的民主黨大會上講過，在2008接受黨內提名選總統的時候講過，現在勝選了，他還是這樣堅持著。

雖然在接受CNN專訪的時候， Obama 已講過，在可見的第一任任期當中，他的三大優先政策將會是「經濟、能源、健保」，但不可否認的，這也是他能當選的原因，也將是決定他有沒有第二任的因素。同時，雖然他可能要先累積政治資源，到第二任的時候才有辦法主動制定對於同志有利政策，但他可沒有說會拒絕國會或同志團體主動的要求。所以若是同志團體能夠與由民主黨掌控的參、眾兩院配合，主動提出保障同志權益的法案，例如 Obama 已經公開支持的，能為同性伴侶辦移民的『American Families United Act』『美國家庭團聚法』，則同志們還是很有可能在 Obama 的第一任期，就獲得白宮方面的支持。此外，美國總統擁有任命聯邦大法官的權力，雖然布希已經推進去三位保守派法官，但接下來還是會有換人的時候，若 Obama 能夠任命對於較為關注人權的法官，同志們在申請釋憲來對抗公投的時候，也能夠有一些希望。



「When the Lights Go On Again」是二次世界大戰時候的歌曲，講的是被困在戰爭時代的人，如何渴望和平來臨。除了這點跟被迫陷在與基督教會無窮無盡戰爭的同志們很像之外，歌詞當中講到當和平來臨，「we will have time for thing like wedding rings」，更是符合同志們追求幸福婚姻的渴望。用這首歌搭配這篇比較沉重的文章，期許大家能夠依舊帶著希望，繼續奮鬥下去。

「When the Lights Go On Again」

When we have our victory
and we’ve added to hour history
It will be right there to see
how sweet and simple life can be

當我們取得勝利
在歷史上記下一筆
人們才終於能看清
人生可以如此簡單甜蜜


When the lights go on again all over the world
And the boys are home again all over the world
And rain or snow is all that may fall from the skies above
A kiss won't mean "goodbye" but "Hello to love"

當曙光再現， 奮鬥可止息
不必隨時擔心，遭受仇恨歧視攻擊
親吻不是別離，而是愛的降臨


When the lights go on again all over the world
And the ships will sail again all over the world
Then we'll have time for things like wedding rings and free hearts will sing
When the lights go on again all over the world

當曙光再現，當自由臨前
我們將能擁有，像「結婚戒指」這樣的事物
解放的心將歌唱，當曙光再現

後記：很驚訝原來 Jack 曾經參與過同志民權運動。怎麼不繼續，以後他可以出來參選，我就可以做第一位「亞裔Gay第一夫人」了！

我已經想好白宮狗要養什麼了，我要養博美！

不過他的個性跟 Obama 還真的蠻像的，都是實事求是、清醒理性的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