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癱軟在浴室地上的兩人,正喘息著,緩緩的自高潮中平復,感官漸漸回到身上,聽見手機聲在房裡叫的喧天價響。



主題曲「Confide in Me」Kylie Minogue

「你的。」我無力的說。

「我的。」他也無力的說,卻沒有起身去接的意思;事實上,兩個人現在全身都是泡沫。待兩人終於有氣力,乖乖的將澡洗完,他穿好衣服準備出門,大約三點半了。

「這… 」Young 拿著手上裝著幾天份衣物的袋子,詢問的說:「留在這邊好嗎?」

「OK。」我接過來,放在衣櫃旁。

忽然間,Young 將我貼頂在門上,雙眼柔柔的直視眼底,右手按住我額頭,左手輕輕捏住下巴,我左手擱在他肩膀,右手摁在他腦後,兩人深深的舌吻。這樣纏綿好幾分鐘,他才戀戀不捨的離去。


Young 出門之後,我將昨晚沾滿潤滑液與精液的床單,拿到洗衣間去洗;抱著洗衣籃,還非常擔心共乘電梯的房客,聞到那濃烈的氣味。

星期六的傍晚,沒有什麼電視好看。洗烘完床單,唸了一下書,寫了些作業,不禁胡思亂想,他父母親突然從西岸飛過來,究竟為了什麼;心情變的很差,決定出去走走。站在鏡子前,看到脖子上兩個大吻痕,心想幸好天氣轉涼了,不然帶著圍巾,恐怕啓人疑竇。

撘公車到比較熱鬧的地區閒晃。總能勾起我興趣的店「Urban Outfitters」,佈置的很萬聖節,便進去逛逛。附近亦有幾間蠻喜歡的服飾店,如「Abercrombie & Fitch」、「American Eagle」、「J Crew」、「Benetton」、「H&M」等等,信步走走。逛街真是放鬆心情的好方法,尤其買了一兩件小東西給自己之後,心中莫名其妙的會有小小的填補效果。

逛到「Banana Republic」時,忽然想起前幾天晚上,Young 帶我去買衣服時,兩人在更衣室的熱情,一個人邊逛邊傻笑。

手機忽然響起,是 Young:「Hello。今天晚上不能跟你吃飯了,sorry… 」

這用頭髮想也知道,我隨意回答:「沒關係。不然明天,還是後天好了,都可以。」

「明天也不行耶,」Young 有點遲疑的回答:「我爸媽他們,可能要待上幾天… 」

「沒關係呀,你好好陪他們。」我翻挑著打折架上的襯衫,忽然想到:「對了,這樣的話,下次我洗衣服時,幫你把換下來的衣服一起洗。」早知道剛才就跟床單一塊洗。

Young 聽起來有點愧疚:「對不起,」他沉默幾秒:「明天,我父母與我要去做禮拜。」

猛然想到明天是星期日。

我心中充滿了不吉祥的預感,卻僅是淡淡的說:「喔,那你去吧。」

兩人都不曉得如何接話,安靜幾秒之後,我才開口:「有事的話,再打給我吧。Bye。」


在附近一家越南餐館隨便吃了,索然無味。回到家,洗澡、上床。捲在被中,Young 的氣息舖天蓋地的包裹著我,心口一甜,一面傻笑著,一面將臉埋進被裡,深深呼吸,沉沉睡去。



星期天早上,接到其他台灣同學的電話,打算晚上一塊聚餐。看看冰箱空空,下午便前往附近超市購買雜物與食物。提著大包小包,正在回程上時,忽然接到 Young 來電。

「Hello?」將鼓鼓的塑膠袋掛在手腕上,站在路邊講手機,感覺自己好像歐巴桑。

「你不在家嗎?」Young 有點遲疑的問;但口吻卻正經八百。

「我出來買菜,快到家了。」

「嗯。大概還會多久呢?」話筒另一端聽起來很安靜,我懷疑他是不是躲在教堂地窖講電話。

「再十分鐘吧。我在走回家的路上。」我感到手臂有點酸,而沉重的塑膠袋開始在手腕上勒出痕跡。

「那好。等下見。」他聽起來像在談公事,卻未等我回答,急急掛上電話。


回到家,急急脫下外套,剛將買來的食物放進冰箱,還沒時間整理衛生紙等雜貨,圍巾還掛在脖子上,電話就響了:「Hello?」

「我們在樓下,請開門,謝謝。」Young 的聲音。

但… 我們?

我按下開門鈕,把東西藏進衣櫥,快速將凌亂的桌子整理一下,又衝到浴室去梳理。

敲門聲。

門一打開,是西裝筆挺,非常非常帥的 Young。在他後面,跟著另一位東方男人,此外,沒見其他人。

「你好。」Young 生硬的說。

我獃住幾秒,才說:「ㄜ… 請進?」

「這位是李牧師。」Young 欠過身,介紹了身後的男人。

「你好」,看來大約三十五、六歲的李牧師伸出手來。

握過手後,迎進他們兩位。Young 從我身邊走過時,聞到他熟悉的男人味,好想握他的手。急忙拉過兩張椅子,請他們坐在房間唯一的書桌上,並趕緊將桌上書本、雜物堆到另一張椅子,同時問他們是否要喝些什麼。

「水就好。」Young 還沒開口,李牧師便先回答了。我看看 Young,他很緊張、很乖順的點點頭。

斟了水,我隨同在桌邊坐下,感覺氣氛十分詭異,房中分外靜默。


過了一會兒,李牧師先開口:「所以,你跟 Young 是同學?」倒是一派輕鬆自在的模樣。

「是的。」我點點頭。

「真對不起,今日倉卒的來訪。但我今晚就要回加州了,所以只好不請自來。」

加州?我心中充滿一萬個問號,但依舊禮貌的說:「沒關係,我稍晚還有事,但還有一點時間。」

「我是 Young 父母親在 Sacramento 所參加教會的牧師,因為他們告訴我 Young 有一些心理上的困擾,所以我特地同他們一塊來探視。」

我以狐疑的眼神望向 Young,但他卻像鬥敗的公雞般,垂頭喪氣地躲避我的眼神。

「你不用擔心,」李牧師說:「你看,我跟你們年紀都差不多,所以我跟你們是站在一起的。」

視線回轉,此時我才較為仔細的端詳李牧師。基本上他算是相貌堂堂,感覺上十分和藹可親,臉上的微笑似乎刻著天使的正字標記,背桿挺直,雙眼雖不銳利,卻直直的望進人眼底。

我想李牧師一定受過「致勝談判訓練課程」。

「今天做完禮拜之後,我跟 Young 有了一番長談。他向我坦承了他犯下的罪。」李牧師依舊用那種教人非常不自在的誠懇眼神盯住我,害我連轉頭去看 Young的力氣都消失了。「我算是看著 Young 長大的,我還記得他生出來的時候,是一個多麼純潔的小天使。之後我便以一個大哥哥的身分,帶領著他,教他讀書,教他認識耶穌與主。」

「Young 一直是教會裡頭的模範生,也是上帝最忠實的羔羊」,李牧師說著,我從眼角餘光,瞥見 Young 像個填充玩具的小羊般,軟綿綿的縮在自己角落。

李牧師轉頭看了一眼 Young, 一面在他肩頭,象徵友好的重重拍兩下,一面說道:「所以當我知道他誤入歧途時,我感到心都快碎了。我問自己,也問上帝,像 Young 這樣一個好青年,一個全心奉獻給神的人,為什麼也會走入邪惡的陷阱?」

由於李牧師不再用那種溫柔卻又教人起雞皮疙瘩的眼神釘住我,我得以稍微轉動頭部;李牧師的手,就像巨靈掌一般,將 Young 原本雄糾糾的肩膀,壓的頹喪不已。

「於是我虔誠的向上帝祈禱,求祂給我一個答案,為什麼讓他的子民受苦,為什麼讓這樣一位正當的青年,變成撒旦的寵物。」李牧師口氣沉痛的說:「經過一個晚上反覆的祈禱,上帝終於回應了!」他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這是上帝給我們的試煉!要考驗 Young 是否能夠棄絕不義,回到真理的道路上,也在考驗我是否能夠帶他迷途知返,從邪惡與破壞中重生,而再次全心的侍奉主。」

我忽然感到一股尖銳的寒意,一路麻到頭頂。

李牧師忽然輕鬆的笑了:「幸好上帝的確眷顧著相信主的人,你說是不是?」他再拍拍 Young 的右肩,把它越拍越低;Young 模糊的呢喃一聲,表示贊同。

「我相信,只要信賴主耶穌,只要有信念(faith),什麼樣的人都可以被拯救,」李牧師斬釘截鐵的說,轉回頭來,依舊是那可以釘死人的溫柔眼神,盯著我:「即使是再怎麼罪大惡極的人。」

四周沉默了幾秒,沒有人說話。我感到口內乾燥,雙眼發直,好一晌才沙啞的說:「什麼罪呀?」

「你不知道嗎?啊,我忘記你是異教徒。」李牧師臉上出現一種『看見土著』的神情:「不能怪你,不能怪你,你沒有領受過主的愛,當然無法分辨是非善惡,所以才會迷失。」

我隱隱感覺到被羞辱,也很想跟他說我讀過聖經,但又感覺如此一來,好像是我要屈意承歡,以讀過聖經來表示自己很高級,不是「異」教徒,所以話到嘴邊,卻沒有出口。

李牧師拿出一本筆記本,翻開他已經折好的某頁,念道:「人若與男人苟合,像與女人一樣,兩人行了可憎的事,總要把他們治死,罪要歸到他們身上。」

我驟然間,寒毛直豎。

李牧師念完之後,又一字一句,從頭的再念一次,之後抬頭,繼續用那種教人驚恐的慈愛眼神,看著我。「你知道上帝為什麼要製造男人跟女人嗎?」他問。

我心跳的很快,卻說不出話來。Young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無神的瞪著桌子。

「因為這是上帝的旨意,是自然的法則,違逆了這天主的安排,便是走向了通往邪惡的道路。」李牧師很鄭重的說。

李牧師又翻開一頁,念道:「因此神任憑他們放縱可羞恥的情慾,他們的女人,把順性的用處,變為逆性的用處。男人也是如此,棄了女人順性的用處,慾火攻心,彼此貪戀,男和男行可羞恥的事,就在自己身上受這妄為當得的報應。」

我耳裡聽著,心裡在想:「神父… 喔,牧師,你講的是法文嗎?我怎麼聽不懂?」感覺李牧師的聲音,他講的話,好像從外太空傳來,遙遠回蕩,但卻又貼在耳邊,近的教人心驚膽跳。

那段聖經的話,我早就在哪邊讀過了,只是以前都沒什麼感覺,反正我又不信那個教,就算說「羞恥的事」,我只認為是「甜蜜做愛」,他們愛在別人頭上冠什麼罪名,也與我無關;然而此刻,那段話卻如同蒼蠅般,不斷的在腦海中,嗡嗡煩吵。

我沒想到,邪惡罪人的大帽子,居然不知不覺,壓到我頭上來了,完全沒想到。


「但你不要擔心,神雖然憎惡罪,但神還是愛著罪人,若你犯罪了,只要棄絕罪行,並尋求主耶穌的赦罪,你還是可以重生的。」李牧師很認真的說道:「就像如果你殺了人、放火燒了別人的房子,都是天大的罪行,但只要願意懺悔,願意回到主耶穌的懷抱,都可以被赦免的。」

說畢,李牧師忽然停住,雙眼直直的瞪著我,彷彿在等待我的回應。

我感到口乾舌燥,腦中一片渾沌,不知所措。

氣氛尷尬的教人難以忍受,我偷偷望向 Young,卻看見他無助的眼神當中,似乎同意著李牧師的說辭,並且鼓勵著我,作出懺悔的舉動。

我心裡一涼,忽然感覺心中空空蕩蕩,非常、非常的恐慌。

「上帝可以理解,罪人是一直都會存在的。但如果逃避不講,裝作沒這回事,或者刻意扭曲上帝的意旨,說自己不是罪人,這樣是罪上加罪。你必須要先承認自己有罪,祈求主耶穌的拯救,他才能赦免你的罪。」


主題曲「Confide in Me」Kylie Minogue

李牧師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但眼神沒有離開,緊盯著我。

我的心劇烈跳著,耳膜似乎因此震動,而清清楚楚聽見「碰碰」的心跳聲;手臂軟啪啪的垂著,四肢冰冷,雙手連緊張互絞的氣力都沒有。

「你不要擔心,我是個很開明的人。」李牧師一副『我很懂你』的模樣:「我們年紀都差不多,我可以理解年輕人的想法,所以你什麼話都可以告訴我。」

我實在想不出來要說什麼,從我懂事以來,從我知道自己是 Gay 以來,頂多只感到自己與眾不同,只知道社會上的一般人可能並不是完全能接受,但我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有罪」。

我從小到大,待人謙和有禮,時時心存善念,得過許多次「熱心服務」的獎狀,路見不平會拔刀相助,對身邊的人掏心掏肺,從沒算計過任何人,也從沒講過一句重話,看見流浪動物會想盡辦法帶去收容所,看見路上被輾死的小動物,就算是一隻小老鼠、小麻雀,都會祈求他們完結此生業障,能夠好好投胎,就連考駕照時,問我如果出車禍要不要捐贈器官,我都不假思索的填「OK」,我到底是哪裡有罪呀??

我到底是哪裡有罪呀?


「李… 先生」,牧師(reverend)這個字的英文實在有點拗口,我便以先生稱之:「我的人生,或許並不需要你來審判。」

「孩子!」李牧師高聲的、驚訝的說:「當然不是我來審判的,是由全能的主在審判的!」

我又是吃驚,又是憤怒的凝視著 Young,他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原本房裡的溫暖、溫馨、穩定,以及安全感,突然被抽空,房間忽然好像冷起來了;空氣中那一絲絲 Young 的甜蜜氣息,已全然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壓力,凝固凍結,不能呼吸。

看著牧師坐著的地方,感覺好像一個巨大的黑洞,輕易的將房間當中,原本有的纏綿、甜蜜、幸福與希望,貪婪狂妄的,將一切美好,吸乾抹淨。

房間裡的光線,好像越來越黯淡…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帶這個人來,來我們神聖的地方,來破壞我們美好的回憶?為什麼?』我在心中怒喊著,越過 Young 的肩頭,看著前一晚兩人才親暱相擁、熱情做愛的床笫,如今卻像是個噁心的髒窟,李牧師的話語,如同跳蚤臭蟲般,爬滿被單床縫。

視線再轉向垂頭喪氣的 Young;我們不是才一起歡愉的坐在這桌上,於初醒的朦朧中,囫圇的吞完兩碗泡麵嗎?為什麼這桌子,如今卻變成上帝的審判台?

為什麼?

內心的激盪,卻說不出口,一股熱流在胸口撞來撞去,我忽然,眼眶濕潤了。

但我忍著沒哭出來;其實沒什麼好哭的,跟異男本來就不會有結果,何況跟個基督徒異男?

但是眼淚滿了,噙不住,不爭氣的,滑落下臉頰。

Young 的表情十分驚恐,但我的視線隨即被淚水模糊過去,僅僅看到他嘴唇微張,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沒有聲音發出來。

但我明明聽到有人說話,像幽靈般,在耳邊迴響。

「孩子,」李牧師用一種非常非常柔軟、聖靈充滿的輕柔語調說道:「不要擔心害怕,你若懂得悔改,主會接納你的,即使你是個罪人,即使你罪無可赦,只要你願意接納祂,讚揚祂的榮光,他將洗清你的罪惡,讓你重生。」李牧師還伸出手來抓我的左手,同時抓住 Young 的右手:「主耶穌以他珍貴的寶血洗淨人類的罪惡,如今你真誠懺悔的淚水,代表著你願意信靠主耶穌。讓我們一同來禱告,求主展現祂的大能,引導你走入正途,你將會重新愛異性的。」

滿腔的怒火與委屈,至此我真的好想哭起來,但還顧及 Young 的顏面,酸酸的吞回肚內,僅能沙啞的說:「謝… 謝… 我不用… 」

「孩子,不要選擇迷失好嗎?我是來幫助你的,」李牧師溫柔的說:「你知道,即使你是個罪人,即使你做的是邪惡的事,但主永遠都是愛你的。重點是你要知道你自己做錯事,要承認自己做錯事,主才能進到你的心中,讓你重生。」

我講不出話了,因為知道一開口,要不是哭起來,就是開始罵人。

「來」,李牧師居然想來抱我:「來到我的懷抱中,來到上帝的恩寵當中。」

這時 Young 終於講話了:「我… 我想我們可能該走了… 」但他的聲音十分膽怯與恐懼,跟平日堅定剛毅的他,相差一百八十度。在牧師面前,Young 變成一個孬種。

李牧師顯然不同意。「沒關係,我有耐心,一定可以讓 Vincent 認識主,離棄邪惡的道路,歸在主正確的道路上。」

但我沒耐心了。

我忽地站起來,匆匆說「對不起」,然後自顧自的進到浴室裡,擦掉眼淚,深呼吸,定一定神。準備要走出去時,卻看到 Young 用過的浴巾,還掛在我浴室架上,與我的浴巾並排、重疊著,好像兩個人抱在一起,頓時一股激動,淚又湧上。此時我的手機響了,再擦掉眼淚,衝出浴室,向李牧師跟 Young 的方向點個頭,說聲不好意思,接起了電話。

救星!救星!是晚上要一塊出去吃飯的台灣同學。他們說要出發了,大約十五分鐘到我家樓下,要我準備準備。

掛上電話,回過頭去:「對不起,我後面還有事情,麻煩你們離開。」我冷冷的說。

李牧師很吃驚的模樣,可能沒想到都已經流下懺悔的淚水,一瞬間又自干墮落,遠離主恩。

他轉頭看看 Young,後者已經緩緩的起身。李牧師於是亦跟著站起來,以一種質疑的眼神,看看 Young,又看看我。忽然他好像想到什麼,從他的口袋中掏出一個東西,遞過來。

是一個木製十字架。

我愣住,一時沒有伸出手去接。李牧師看我沒有動靜,便將十字架放在桌上,說:「願主保佑你。如果你有任何疑惑,相信 Young 可以帶你到這裡的教會,自然會有牧者來帶引你」。他轉頭交代 Young:「你可以帶他去見金牧師。」接著李牧師便走向門口,Young 亦步亦趨的跟著。

我順手拿起桌上的十字架,跟著走到門口,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應該手掌要開始冒起煙來。

在門口,李牧師與我握了手,還是以那種很虔誠、很熱切、很溫暖的眼神望著我,說:「今天很高興能跟你交談,希望現在你與主更加接近。」停頓一下:「你以後心裡要還有什麼困擾,可以讓 Young 帶你去找金牧師,我會跟金牧師通知,你的情況。」接著便轉身離去。

Young 垂頭喪氣的轉過身,尾隨李牧師的腳步。

忽然我想到什麼,便出聲叫住他:「Young」,他回過頭來。「你相信他說的嗎?」我小聲的問,他轉頭看看在走廊上漸行漸遠的李牧師背影,很遲疑的,點點頭。我遂輕輕的將圍巾拉開。Young 看到他之前留在我脖子上的兩個大吻痕,雙眼發直,整個人像被高壓電驟然衝擊,很劇烈的震撼。

他急急轉過身,當著他的面,我大力的將門關上。



「Confide in Me」Kylie Minogue

I stand in the distance
I view from afar
Should I offer some assistance
Should it matter who you are

We all get hurt by love
And we all have our cross to bear
But in the name of understanding now
Our problems should be shared

Confide in me, Confide in me

I can keep a secret
And throw away the key
But sometimes to release it
Is to set our children free

We all get hurt by love
And we all have our cross to bear
But in the name of understanding now
Our problems should be shared

Confide in me, Confide in me

Stick or twist the choice is yours
Hit or miss what's mine is yours
Stick or twist the choice is yours
Hit or miss what's mine is yours

We all get hurt by love
And we all have our cross to bear
But in the name of understanding now
Our problems should be shared






很多朋友都誤會,以為我對於教會的了解,是從 Young 之後,完全不是。我以前念教會學校的時候,就參加讀經班跟團聚,但越是了解那宗教,我卻自然而然越離越遠。之後頂多只在報章雜誌上看到新聞,知道教會很積極打壓同志,但詳情其實並不了解。在 Young 之後沒多久,我就跟 Eric 在一起,愛的浪漫又爛漫,將我跟 Young 的事完全拋諸腦後。之後又與 Eric 的憂鬱症對抗,根本沒那種閒功夫去理教會的愚行。

我是一直到去年,斷背山這部電影出現,全美的基督教會風起雲湧,像蝗蟲一樣在美國各州以「修憲」這種極端手段來禁止同性婚姻,並且使盡全力教導大眾以及下一代「仇恨」,教會新聞三天兩頭佔據報紙、電視頭條,此歪風並席捲全世界,連帶台灣基督教會也張牙舞爪起來,並親眼看到週遭的人受到荼毒,才親身感受到基督教的高壓極權、以教干政、陳腐教義與恐怖統治,覺得必須要仗義執言。
特此澄清。






(02/17/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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